上站了两个人,一大一小,都是熟人。
大的壮实魁梧,赤着上身,额上两只尖角,是腾蛇部下斗宿,上头派来抓她的。
小的那个她再熟悉不过了,是瑶仙台的大神官朱雀。
起了好大的风,天上黑云被风赶着走得好快,满山的树像被一只大手胡乱拨弄,树叶打着旋的飞。
小石妖横臂一指会仙峰方向,“朱雀,你去,把那老头的房子给我烧了。”
朱雀飞来,单足落地,“烧了,为什么?那里住的谁?”
小石妖面色如常,“住的我公爹,但我一直看他不顺眼。山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茅草屋,那个不能烧,只烧那个看起来很贵很漂亮的房子就是,注意也不要烧到别的花花草草。”
要求真多。
朱雀难得纵着她一次,也不多问她为什么看不顺眼自己公爹,便即化作红鸟振翅飞向峰顶。
她身量与鹤大同,周身羽毛赤红,独冠独尾,翎羽细长,峰顶盘旋一圈,鸟喙大张,口中喷出火焰。
趁着这场大火,四人大摇大摆从山门离开,小石妖立在朱红的大门前,忍不住回望。
这里看不见寅初门,也看不见小竹居,她裙裾被风扬起,长发迷乱了视线,呆立许久,才转过身,慢慢朝着山下走去。
“阿筝,我会想你,你也要想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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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打赌我说什么来着, 下一个倒霉的不是会仙峰,就是我们惩戒堂。”
——“真是少夫人放的火?她胆子可真大啊。”
——“那岂能有假,天眼看得清清楚楚, 她放了一只鸟,那红鸟飞至峰顶, 口中喷出火焰,山上登时燃起大火。”
——“她可太有本事了。”
——“那是, 少夫人威武, 就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 她如此小肚鸡肠,要是不报仇,我恐怕都要怀疑她被夺舍了。”
——“你们消息不够灵通,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好端端站在这里么?是因为有人在替你们负重前行, 我听说谭长老被她套麻袋给打了!手脚全断, 肋骨也断了七八根呢!”
……
会仙峰, 赫连尧好险才免于命丧火海, 这火不是凡火,也不是凡水能浇灭, 起初他以为是天罚(缺德事干多心虚),后来发现纵火犯目的很明确,就是为报复。
纵火犯专门布下结界, 防止火焰扩散, 精准纵火,不毁坏院墙外一花一树。
“我的妙法金兰,我的河地宝柑……”
眼看自己几百年辛苦付之一炬, 赫连尧唯有叹息。
他起初大怒, 赶往惩戒堂通过天眼天网追查凶手, 发现果然是他那聪慧过人的好媳妇,很快一腔怒火又化为忧愁——他的好媳妇畏罪潜逃了。
“鸣琨伤着呢,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内门母石被毁,惩戒堂沦为废墟,谭长老和少宗主重伤,少夫人纵火会仙峰后逃窜,西极妖魔作乱,北海又频频发生地动海啸,派出镇压的弟子十人九伤……
涤天宗一时内忧外患,赫连尧焦头烂额。
唯寅初门尚且留得几分清静。
赫连筝这一觉睡得很长,午时二刻方才幽幽醒来,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看向枕边,手伸出去,榻是凉的。
兴许是出去玩了。
她安静躺着,猜想小石妖今天穿的什么衣裳,梳的什么发,会为她摘来什么花,捧来什么果子。
忆起昨日,她们在芭蕉叶和树枝搭的三角小帐篷里亲吻,轻声述说爱意,赫连筝心口饱涨甜蜜。
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小妻子。
寅初门地处偏僻,远离喧嚣,赫连筝平躺榻上,只隐隐约约听见铡刀在石药碾中来回滚动的声音,昨夜大风,今日天阴着,窗棂里透进的光也黯淡,鼻尖是苦涩的草药味,混杂床头大束金银花的清甜。
盏茶功夫,门外响起脚步声,赫连筝已辨出来人并非心中所期盼,还是怀抱一丝侥幸转头,门扉“吱呀”一声,是荣锦,她眸中星光骤然熄灭。
“小熠呢?”赫连筝还是忍不住问。
“怎么,看见我你很失望?亏老娘没日没夜伺候你。”荣锦抓了她手腕来,照例施法探查。
“雷刑和噬魂钉的力量消退了,内伤基本痊愈。”荣锦又查看她四肢、肩头和膝盖伤处,“手脚差不多快长好,只是髌骨尽碎,还需要一些时间。”
有医坊弟子端来熬好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