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贺潮瞳孔一缩,不敢置信。
撕裂的衣袍摇摇摆摆,若隐若现。那隻蜘蛛从衣袍上掉了下去,动了动懒洋洋的身子,飞快地跑没见了。
但这会儿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个蜘蛛。
楚贺潮看着他的腿,神色怪异,“你里面没穿裤子?”
楚贺潮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谁能知道元里里面没穿裤子?要是知道他没穿,楚贺潮摔了也不会拽他的衣袍稳住身形。
不过这腿真是又白又直……坏了。
楚贺潮脸色一僵,抬头看着元里的神色。
“……”
元里脸色铁青,他没看清楚贺潮的具体动作,隻以为楚贺潮是故意的。他转过身面对楚贺潮,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忽地抬脚把楚贺潮踹倒在地。
这一脚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楚贺潮本就是蹲着,被这一下直接踹倒在地,元里快步上前,抬脚踩住了楚贺潮的胸膛上,面无表情地狠狠将男人钉在地上。
楚贺潮低咳了几声,抬眼就看到元里冰冷的面孔和……因为踩着他,而从衣袍裂缝中露出来一半的腿。
他偏过眼,隻盯着元里的脸。
“你在干什么?!”元里彻底没了平日里的温柔神色,眼含怒火,他低头看着楚贺潮,气得心口火烧,“楚贺潮,你怎么总是记吃不记打。”
在上辈子,元里在做后勤在练兵时也遇到过许许多多的挑衅,温柔并不能让别人听话,但强势可以。
经过这一次又一次的认错,诚挚,道歉,元里悟了。
楚贺潮根本就不吃柔的那一套。
元里一字一顿,“你就这么对待你的长辈吗?”
楚贺潮皱眉,“你和我是同辈。”
他也有几分烦躁。
好不容易哄好人了,这又是什么事。
“我可以解释。”楚贺潮。
元里倒是想看看他能解释出来什么理由,难不成是因为被蜘蛛咬了他一口,所以他手滑撕了衣服?
他冷笑着撤回压製,蹲下身,“好啊,你说。”
楚贺潮瞥了他一眼,立刻收回眼睛,抬头看着黝黑天空。今晚的夜色不好,只有寥寥几颗黯淡的星辰。一路快马加鞭赶来的半个月,好像没有几日的夜空是繁星满天。
元里在旁道:“解释。”
“我想同你道歉,你第二天却人去楼空,”楚贺潮声音还带着沙哑,像是裹着风沙,“怕你跑了,一路紧赶慢赶才能这么快回到蓟县。”
楚贺潮攥攥手,靠着腰背的力道硬生生地从地上抬起了上半身,凑到元里跟前,他微低着头,汗味扑来,“一路太累,又让你出了气。给你抓蜘蛛时没稳住,这才撕坏了你的衣袍。”
“嫂嫂,这算不算是情有可原?”
元里没看出他有什么说谎的痕迹,狐疑道:“真的?”
“当真。”楚贺潮眉峰皱成一团,有些说实话反被怀疑的心烦。
元里看了他许久,半晌之后,才慢慢站起身,“那我暂且相信将军一次,时间不早了,将军回去休息吧。”
楚贺潮松了口气,干脆利落地翻身而起,转身便准备回去。
但刚走两步,他又回过了头,神情微妙地上下打量了元里一眼,“嫂嫂,没想到你喜欢这么穿衣。但下次不要这么穿了,被我发现还好,要是被别人发现,这就不好了。”
元里额头蹦出青筋,“我里面穿了裤子。”
楚贺潮嗤了一声,敷衍,“好,你穿了裤子,是我眼瞎看不见。”
说完,不等元里再解释,他回过身,快步离开了。
元里恨不得把他叫回来,掀起袍子给他看自己穿着的四角平裤,证明自己是真的在里面还穿了一个裤子。
但他最终还是忍下了这种衝动。
“我不是楚贺潮,我是一个成年人,我才没有楚贺潮那么幼稚和不要脸,”元里自己说服着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露出平时的温柔笑容,“没错,我是一个成年人,不应该和楚贺潮这种脑子有坑的人计较。”
反覆说了好几遍,元里终于心平气顺,带着安详的笑容,回到房里睡觉。
楚贺潮回到房里,还在想着刚刚那一幕。
仆人给他准备好了热水,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浴房。楚贺潮听到他们小声地嘀咕,“将军看起来心情真好。”
心情真好?
楚贺潮莫名其妙地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勾起了笑。
他一愣,收起了笑容,脱了衣服埋进浴桶洗澡。
趁着这会,楚贺潮也检查了自己的身上,惊讶地发现元里下手虽然不轻,但却没有留下什么伤口。
这一手很有趣,楚贺潮眯了眯眼,低声,“好小子,果然还藏着不少东西。”
热气蒸腾,浑身的疲惫从骨子里一点点透出。楚贺潮双臂搭在浴桶上,热气蒙住了他冷峻的面孔,高大的身形慵懒,光从皮囊上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