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乐归却没有回答,只是含糊地说一句:“我要好好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想什么?阿花再追问,她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帝江不在的日子平淡得像白开水一样,丽师姐又来低云峰拿了几次药,虽然坚强地又暗示了乐归几次,却没敢再踏进苍穹宫半步。
对于她的暗示,乐归在认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后便没再当回事,反而整天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之中,丽师姐见自己的话对她无效,便也只能咬咬牙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即便再不甘再嫉妒,也不敢显露半分,毕竟就连先知镜如今都供她驱使,她想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从百年前乐归被帝江召进低云峰的那一刻起,这个在敝犴台只能被无视的姑娘,身份便注定与所有人不同了。
大婚的日子一天天近了,连狸君都提前赶到了低云峰,帝江却始终不见踪影。
“……他不会是逃婚了吧?”距离大婚还有五天时,乐归开始忐忑。
阿花:“他的性子,如果后悔了,应该不会逃婚。”
“嗯,他会杀了我。”乐归这么一想,竟然放心了,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呜呜呜我真是被虐惯了……】
距离大婚还有三天时,帝江依然没有回来。
“……他不会死在外面了吧?”乐归心情沉重。
阿花:“难保。”
毕竟那位花样作死的功力,是三界加起来都比不上的程度。
乐归忧心得一晚上没睡好,转眼就到了大婚前一天晚上。
按照魔界的规矩,这天晚上本该有宴席的,可新郎官都不在,还办个屁的宴席,一时间无忧宫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外面的子民在一无所知地为他们尊贵的魔王庆贺新婚。
……不会真死了吧?乐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回头就对上一双狭长的眼。
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坐了起来:“尊上?!”
“尊上?”镜子里睡得迷迷糊糊的阿花立刻往外爬,“尊上回来了?哪里有尊上?”
帝江半蹲在床前,捏着乐归的下颌反复看了看,眉眼间多出一些不悦:“瘦了。”
“……哦。”
【怪谁啊!】
“走吧,”帝江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跟我去寝殿。”
“去寝殿干嘛?”乐归还没从他突然回来的冲击里缓过神来。
帝江勾起唇角,眼底却没有笑意:“自然是谈谈你骗婚骗无量渡、还明知我能听到你心声却刻意装作不知的事。”
乐归:“……”
半截身子已经从镜子里爬出来的阿花,又默默后退着爬了回去。
乐归从前老是嫌从前殿到寝殿的那条走廊太长,每次都要走很久才能走完,可这一次她却觉得太短了,她还没完全收起震惊的情绪,就已经出现在寝殿门口。
【这一步要是迈进去,可就什么秘密都没了。】
乐归突然停在门槛前。
帝江已经自顾自进去,虽然没有回头,却也好像能看清她的动作。
“还不滚进来?”他语气没什么起伏,说完察觉乐归还是没动,便停下脚步回头。
四目相对,乐归突然意识到就算她不进去,她竭力保住的秘密也早已经被他知晓,自己这么拖着毫无意义。
想清楚这一点,她深吸一口气进了寝殿。
这段时间帝江不在无忧宫,她便一直在前殿待着,一次也没有回来过,这次进门才发现屋里好像多了些东西——
床,梳妆台,衣柜还有桌椅。
这些东西占据了忘还池的位置,而原本放在寝殿正中央的忘还池被挪到了东南角,用一张华丽的屏风挡住,整个寝殿被布置得满满当当,看起来更像是人居住的地方了。
乐归还没从这些变化里醒过神来,一抬头就对上了帝江似笑非笑的眼眸。
她:“……”
漫长的沉默之后,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无事地往帝江面前走,只是走到还有两米距离时又堪堪停下。
“尊上。”乐归只唤了一声,便又安静了。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做的大多数事都是帝江推着她做的,她也习惯了这种状态,所以即便知道这会儿或许主动坦白会更好,但还是习惯性地等着帝江先说话。
帝江显然也已经习惯了她的性子,独自在桌前坐下后,划破虚空取出一壶酒,一边斟酒一边问:“站得这么远,不会是怕我知道你现在正在心里骂我吧?”
第一次听他把心声的事摆在台面上,乐归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没、我怎么会……”
本来想说怎么会骂你呢,但一想到自己以前还真是经常骂,而他显然也听过无数遍了,辩解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
寝殿寂静,唯有酒水倾倒入杯盅的声响,乐归的情绪松了放放了松,最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看着她眼角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