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腊八粥,四爷就出府了,乌拉那拉氏也要出府去潭拓寺,于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让人散了。
今日天气好,年淳雅想起昨日起不来床的尴尬丢脸,难得主动提出要走走。
郭氏自然是跟着的。
她先是觑了眼年淳雅的神情,没有从中看出不悦,心情松懈许多:“那绢花,侧福晋可还喜欢?”
年淳雅昨晚散步回去后,才看见郭氏做的绢花。
“我瞧着格外好看,你的手艺极好。”
不说做的本就精致,就是做的不是很好,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年淳雅不会因为这个挑理。
自己的心意被人喜欢夸赞,郭氏的笑容更加灿烂:“平日里奴婢多受侧福晋照拂,才有了如今的安稳日子,本该回报侧福晋一二,只是奴婢身无长物,更不擅女红,也唯有这绢花,还算拿得出手。侧福晋不嫌弃,便是奴婢的荣幸了。”
同样都是依附侧福晋,且瞧瞧张氏过得是什么日子,挨饿受冻,份例残缺。
再看看自己,虽然各处的管事奴才们没有巴结奉承她,但该是她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少,甚至有些东西的品质还不错。
更别提每次她去雅园陪年侧福晋解闷,总是能从年侧福晋那儿得到些好处。
如此大的差距,看的是谁的面子,郭氏心里不会没有计较。
而且她听说,是因为当初张氏口不择言,把才丧女不久的年侧福晋给气晕了过去,在四爷的默认下,才有了如今的度日艰难。
虽然在年淳雅看来,这只是交换,但占便宜的还是郭氏,郭氏能有这份心意,就说明她是个明白人。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能精通一样,已经是极好了。”
年淳雅本意是在夸郭氏有一技之长,奈何两人身份不平等,郭氏总是会把年淳雅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放在脑子里分析了又分析。
分析着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想着侧福晋希望听到她说什么。
郭氏深思片刻,道:“侧福晋说的是。说起来,昨日奴婢从雅园离开后,先遇见了张格格,后是钮祜禄格格,只不过奴婢与她们没什么交集,就不曾多留。过后奴婢听说,钮祜禄格格邀请张格格去了锡兰阁,足足待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离开时钮祜禄格格还让人给张格格送了一筐炭呢。”
“也不知这钮祜禄格格,何时与张格格关系这般好了。”
炭是个贵重东西,钮祜禄氏不缺,是因为她那儿还有四阿哥的份例,但这不代表她的炭就富裕到可以随便送人的地步。
而且钮祜禄氏这个人,且看她之前与耿氏为何撕破了脸,就知她不是个大方的。
这事年淳雅也听桃香提起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就是不知钮祜禄氏在打什么算盘。
这个问题,没过多久就有了答案。
膳房外,张氏找准了时机,一看荷青把膳食提出来,就佯装没看见,故意突然冲出来,把荷青手里提的食盒给撞翻。
不等荷青反应过来,张氏就装模作样的哎呀了一声,恶人先告状:“荷青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也不看着点儿的,都把我这衣裳弄脏了。”
荷青:……
看着洒了一地已经不能吃的晚膳,荷青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又听张格格恶人先告状,荷青忍不住反驳:“奴婢有好好看路,分明是张格格您突然出现……”
“放肆!”
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张氏的一声怒喝:“区区一个卑贱的丫鬟,也敢指责本格格?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荷青不服,气的眼眶通红,却碍于身份,不敢再辩驳,只好眼睁睁看着张氏领着丫鬟离开。
晚膳没了,荷青总不能空着手回去让宋氏饿肚子,于是转身回了膳房,想再重新拿一份膳食。
可膳房说每位主子的膳食都是有定例的,以今日宋格格的晚膳已经取走了为由,不肯再给荷青,否则别的主子的份例就不够了。
荷青没有办法,从自己身上掏出了一块儿碎银子,在膳房买了一碟子点心和一碗粥带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宋氏刚抄完一页经书,见荷青一副狼狈的模样,眸光立时沉了下去:“怎么回事?”
荷青吸了吸鼻子,把刚才发生的事如实道出。
宋氏气笑了:“本格格不过是暂时被禁足,就连一些阿猫阿狗都敢欺辱到本格格的头上,谁给她的胆子?”
荷青不知,格格被禁足的这些日子以来,玉萃轩的奴才无事都不会往外跑,消息自然也没往日灵通。
可即便如此,宋氏心里也有怀疑的对象。
只是时机不对,宋氏再怀疑,什么也做不了。
宋氏吃着那碗白粥,配着一碟子凉透了的,像是隔夜的点心,捏着勺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宋氏过的可谓是苦不堪言。
之前有乌拉那拉氏的吩咐在,没人苛待宋氏,宋氏虽被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