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过了嬴月继续思考这个副本到底怎么搞。人心至亮,柳暗花明;人心至暗,灰飞烟灭,她怎么搞人心至亮?
更新情报后,嬴月发现大事不妙。不说玩家,自相残杀疯了一样抓同类,就是土著,最可怜的祭品新娘白荇也是有自己的手段在,和纯洁的小羊羔相去甚远。她哪里搞人心至亮?大家都离秩序善十万八千里。
感觉受到欺诈的嬴月无可奈何。
为了儿子对送照顾自己多年的友人之女保持沉默的白父白母;为了有共同兴趣爱好的灵魂伴侣而放弃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的白家少爷;为了自己的性命助纣为虐把对自己最好的闺蜜推向死亡的张莹莹;为了报复自身的不幸把恶意施加在女儿身上的张老板;为了活下去不惜对抚养自己长大的公公婆婆?下手以养自己名声的白荇;为了金钱利益选择沉默的旁观者……
人人皆有欲望。
欲望是罪,欲望是孽,构建在一个又一个祭品新娘的尸骨上,啃食她们血肉而丰衣足食的丰禾镇是罪孽的人间地狱。
涛涛河水连绵不绝,沉重的罪孽永无止境。
白家琳琅院。
嬴月半蹲在,看到今天,不,包括昨天赞助过自己的金主白荇握紧手中的木梳,她身后是紧紧跟着她,防贼一样盯着她的丫鬟。
原来是小眼线啊。
但这个小眼线技能点太低,又或者是责任感太强,把监视对象的怒火彻底点燃。嬴月的目光落到白荇握得紧紧的指头,叹了口气。
记牢现在的时间,嬴月在白府内找了间空房养精蓄锐。
【离开副本倒计时:三天】
新的一天总要有新气象。一大早就在进行竞速跑的嬴月眯了眯被阳光晃了一下的眼睛。
今天的同伴都十分热情,在刷新地,剩下的大部分玩家不带掩饰地不约而同冲她跑过来,就像见到猎物的饿狼,嬴月这次没有跑到僻静的小巷,而是转身去了曾经打听消息的堂口。
目光相接的刹那,堂口里的众人比上一次更轻易的任她予取予求。
“你该不会认为这些npc能保住你吧。”
紧跟她而来的玩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嬴月闪转腾挪间,阻拦玩家的土著被毫不留情一刀毙命。
前几天的厮杀激发了玩家们的凶性,他们动手的动静可比嬴月在小巷中大了太多。
场面也难看了不少。
嬴月没有受到眼前上演的惨剧的影响,她没有一丝动摇,只是紧盯着土著死亡的那一瞬间。
经历过应试教育的人都知道一个词叫触类旁通,又或者叫做延伸拓展。
玩家死亡会带来刷新,那……土著呢?
嬴月不敢自己试,拿别的玩家当小白鼠就没有问题了。
于是,她看到在生与死的刹那,土著仿佛成为一片巨大的荧光,在被杀的那一刻,荧光像飞溅出来的血液一样融入杀人的玩家身上。
不,不止是那两个人。
整个丰禾镇就是荧光的海洋!
“哇哦”嬴月心中一凛,低头看向自己,发现同样有无数的荧光后眼神忽闪。
她不太相信这玩意是无害的。
土著身上的荧光最浓郁,玩家中杀性最重的人身上其次,相比之下,她的情况居然还算是好的。
这种状况让嬴月有了某种糟糕的想法。
土著和玩家的区别在哪里呢?
原著小说后期,和神明谈笑风生的主角原柯从神明口中获得情报——副本世界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真实的世界。
“每一刻都有世界在诞生,每一刻也同样有世界在消亡。完全虚假的世界有什么意思?神明的游乐场自然应该不同凡响。高塔会搜集死去的残破的世界碎片,结合神明的力量,形成独特的副本。”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世界在死去,相对于庞大的世界来说渺小的生物仍然存活,就像雷雨天被雷电击中的大树,断裂的木头上,蚂蚁照常活动。
某种程度上,土著和玩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在这个副本里似乎有不一样的地方。嬴月不觉得看到的荧光是她的错觉。
目前,相对于土著,玩家身上的荧光较少,那在副本开始的时候呢?进入副本后,荧光从一开始的零慢慢增加,不断增加,持续下去,当玩家身上的荧光和土著一样时还能分得清谁是土著谁是玩家吗?又或者……
玩家到时候还能离开吗?
结合副本的难度,嬴月毫不怀疑奇怪的荧光侧面反应了玩家和副本的融合程度,她觉得杀戮等增加身上荧光的行为会把玩家留在副本里。
如果这种猜测属实,这次副本简直就像是瘟疫村生存实录,七天后只有没感染病毒的玩家才能顺利返航之类的。然而这是个充满病毒的小镇,看似饮鸩止渴的治疗剂——其它玩家的生命,和土著的生命都会加速病毒的感染。
没有任何防护的玩家嬴月:……居然逻辑畅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