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方才也没有冻着,逢渝把她照顾得很好。
只是枯等了一个时辰,委实有些无聊罢了。
是以两人坐下来后,亦泠立刻献上了自己准备的贺礼。
因太子得势,沈舒方这些日子收的生辰贺礼格外多,唯独在亦泠这里她真正有了收礼物的欢喜。
东西不算最好的,但足够多。
沈舒方挨个挨个打开看,笑得合不拢嘴。
可以看出来,亦泠几乎是要把谢府搬空了。
她回头笑道:“你送这么多好东西,谢大人不会有意见吗?”
“您可是太子妃娘娘,他哪儿敢有意见。”
亦泠说,“今日还是他特意嘱咐我早些给您送过来,说让您早些开心。”
沈舒方的笑容微僵,但不是旁人能察觉的程度。
“谢大人有心了。”
随即端杯喝茶,遮挡了自己的神色。
谢衡之莫名让亦泠提前送来了贺礼,难道是他意识到了形势的转变,在向皇后表态?
这不像他的性子……
沈舒方隐隐有些不安,看向亦泠,又见她眼神清澈明亮,看不出任何异常。
于是沈舒方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留着亦泠说了好一会儿话,又带着她看了半天自己新养的乌龟。
直到天色暗了,宫门要下钥,亦泠不得久留。
沈舒方站在正殿檐下,目送着亦泠离开,心里倏然又涌出了不祥的预感。
其实她知道,眼下皇后的行为只是在敲打谢衡之。
若是谢衡之及时伏低做小便罢了,否则皇后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卸磨杀驴,似乎是必然的结局了。
只是不知她这个母后会做到什么地步。
思及此,沈舒方忽然叫住了亦泠。
“娘娘还有吩咐?”
亦泠在余晖中回头。
沈舒方定定地看着她,随即亲自走下了台阶。
“今日收了你这么多东西,总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她将自己腕上的一只手镯摘了下来,“这个你拿着。”
亦泠立刻摇头。
“娘娘生辰,本就该收贺礼的,哪有收回礼的道理。”
“这是我自小的习惯。年年生辰,收了别人的贺礼,我都会准备回礼。”
沈舒方说,“只是没想到你今日就送来了贺礼,我来不及准备,还希望你别嫌弃呢。”
亦泠垂眼看了看这只金镯子,样子很朴素,并不十分华丽,但她记得沈舒方几乎日日都戴着。
平日里沈舒方也总送她东西,有的贵重,有的只是新鲜好玩儿,亦泠都一一收下,后面回礼便是。
可是眼下她送的是自己贴身戴着的首饰,这份情谊也太重了。
但亦泠抬头看着沈舒方的眼神,又不忍拒绝。
“那就谢过娘娘了。”亦泠笑着说。
“你我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沈舒方朝她挥挥手,“快回去吧,天要黑了。”
眼下亦泠是真的要走了,不然赶不上宫门下钥的时刻。
沈舒方依然目送着亦泠,看着她走入了夕阳中,才沉沉叹了口气。
倘若这个传闻中的大才女当真名副其实也就罢了。
可惜沈舒方早就看出亦泠肚子根本没多少墨水,还远远不如她呢。
每回找她谈论诗词,她就推三阻四。方才摆在殿里的郑青实的真迹,她也没多看一眼,丝毫不感兴趣。
学识不够,也谈不上足智多谋的一个弱女子,倘若遭遇不测,当真有能力自保吗?
这只手镯是沈舒方及笈时祖母传给她的,沈家人一看便知。
她想着,若真的有什么万一,还望这只手镯能帮上亦泠一些忙。
当然,她还是更希望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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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亦泠今日并未把皇后娘娘晾她一个多时辰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出宫后不久,她又遇到了一件小事——
坐着谢府的马车回去时,在一条巷子里,和皇后娘娘的姑母狭路相逢。
亦泠不像谢衡之那么张狂,她立刻让马夫将马车靠边避让,并打算下去行礼问安。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动身,对面就派了个婢女过来,让他们让路。
而皇后娘娘的姑母连轩窗都未曾打开过,刻着家徽的马车就这么趾高气扬地从亦泠面前驶过。
亦泠并非在意颜面的人。
只是这些官家女眷的行事态度,往往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再想到今日在东宫受到的冷遇,亦泠便琢磨出一些不对劲了。
于是回了谢府,她直奔书房。
今夜只刀雨一人守在外面,里头亮着灯,可看见谢衡之的身影。
“夫人要找大人吗?”
亦泠隔着窗张望两眼,点了点头。
“他这会儿得空吗?”
刀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