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句：“我在这！我在这！”

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全副武装的女人从门外急匆匆跑过来，但因为刷卡闸门被挡在了外面。

安保一见是她，痛苦道：“哎呦，你怎么还没走啊？没卡没预约不能进！！”

虽然她捂得非常严实，但姜颂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但毕竟是公共场合，她也不想闹得太僵，便抱着双臂，抿唇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方浅凝挡着自己的口罩，一副心虚的模样，声音里的气势不知道弱了度多少倍：“我……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她现在想明白了，她可以放弃娱乐圈的一切，但是她真的没钱赔给裴雪庭。可惜裴氏集团的大楼她进不去，对方也拒绝她的一切协商约谈。

想了一圈之后，她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姜颂眠身上。

她扶着墨镜，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姜颂眠。

原本，姜颂眠是断然不会接受和她谈话的，还不够浪费自己的时间。但看着她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最终还是看了眼腕表，说：“两分钟。”

唉，她还是太善良了，世界上哪找这么好的人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颂眠默默摇头，不断地在心里“谴责”自己

方浅凝小心翼翼道：“那是我进来，还是……”

姜颂眠对安保说：“把她放进来吧。”

说完，又紧急补充了一句：“先搜身，再放进来。”

她还是很谨慎小心的。

万一方浅凝在哪里藏了刀，准备鱼死网破，捅她几刀怎么办？

她的现在的日子过得十分潇洒，还是想多活几年的。

安保对她搜身后，才将她放进了大楼。

姜颂眠把她带去了旁边的会客区，还没等她开口，便说：“你是为了名誉案的事情来的吧。”

“嗯。”方浅凝点了点头。

她摘下了口罩墨镜帽子，露出清纯美丽的容颜。但因为这些日子的心力交瘁，已是满脸的疲惫，表情、眼底是藏不住的憔悴。

“我真的知道错了。”她说着，鼻尖便开始变得酸涩，眼眶也红了起来，“我真的走投无路了，经纪公司把我抛弃了，所有的法律责任都落到了我身上。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

“姜颂眠，你能不能转告裴总，让他放我一马。能不能让我少赔点钱，退圈也行，公开道歉也行。”

她说完，便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姜颂眠则是木着脸递给她一张纸巾。

因为眼泪是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方浅凝即使哭一万遍，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不是吗？

错了，就要负责任。

语气也很漠然：“方浅凝，即使不让你少赔点，你也是需要退圈、公开道歉的。你所说的这几条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你本来就要全部做到。”

方浅凝愣住，她泪眼朦胧，指尖攥紧了大腿处的裤子，颤着声音说：“真的不能……”

“不能。”姜颂眠淡淡吐出两个字，清澈的杏眸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方浅凝，我们把话摊开了说。如果我们身份调换，今天在这求你的是我，你会帮我吗？你不会。”

她表情淡淡，说出的话却十分中肯，“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明明没什么关系，你却要这么陷害我。”

“我……”方浅凝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按照经纪公司和经纪人的想法去做事。

为了往上爬，为了名利，所有能够利用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开心吗？

“为了名和利，你连人最基本的心都没有了。”姜颂眠微微敛目道。

说罢，便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总之，诉讼的事不会改变。因为我不是圣母，没有义务去原谅你，我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我是完全正义的。”

姜颂眠逆光而站，似乎连发丝都镀上了一层光芒，她缓缓低头，道：“虽然你要面临巨额赔偿金，但你这些年赚的钱足够你安稳过完下半辈子了。你已经很幸运了……你应该想想这些年做的所有事，足不足以令你死后下地狱，你需不需要用后半辈子赎罪。”

方浅凝微怔，似乎从她的话中明白了什么，喃喃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姜颂眠转身离开了。

突然，再次被叫住，“姜颂眠——”

“对不起。”

这一次，姜颂眠却没有回头。

因为她的本意并不是原谅或者劝导方浅凝，她……真的没那个兴趣。

她只是想到了，既然方浅凝早晚还要回到社会，不如和她聊几句，劝她向善。

毕竟，就算方浅凝只能做一个对社会没啥大用的人，也比心生恶念、危害社会强多了。

阿门，今天又是善良的姜颂眠。

她默默地在心底敲起了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