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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孤寂的狼(1 / 2)

孤寂的狼

正月里的天气是和暖的。太阳时常在那些寂静的黄昏,悠然沉没在一片淡红色的晚霞中。晚上盖着被,已觉得太热些。只有在清晨才能看到水桶里还浮着一层薄冰。而且有一两天是特别的暖和,使得巴克斯特妈妈能够在午后的阳光下,坐在门廊上缝缝补补;裘弟也能不穿他那羊毛短外套,到树林里去游逛。

巴克斯特家的生活,过得和天气一样平静。河岸边的居民们,贝尼说,无疑对赫妥家的那场火灾,对那尖嘴利舌,难以捉摸的母亲,对那当水手的,长得像外国人似的儿子以及他们本镇的长着一头金发的吐温克,都感到焦急不安。但一般人都相信:当喝醉的福列斯特兄弟们听到奥利佛带着那女郎回来的消息后,就纵火把赫安家烧了。但是因为河岸离垦地远,消息很久才传到巴克斯特岛地来。贝尼、巴克斯特妈妈和裘弟一个黄昏接着一个黄昏地坐在炉火旁,重温着那天晚上的情景:他们曾和赫妥一家站在一起,看着那屋子烧成焦黑的灰烬;他们曾借着那阵子热气,和赫妥一家等待那早班汽船,而且无法劝阻婆婆上波士顿的决心。

“依我看,”贝尼说。“要是那个进来报信的陌生人,已经知道了她是奥利佛的妻子,而不光说是他的情人,那么即使是雷姆,也不会找他们麻烦的。一旦她结了婚,福列斯特兄弟们就应该想到是放手的时候了。”

“什么妻子不妻子,这批下贱的流氓,竟把他们认为里面有人的屋子烧掉。”

贝尼叹了口气,不得不表示同意。福列斯特兄弟们一定到葛茨堡做生意去了。他们再也不从门前经过,而且回来时也不来取那应得的半爿熊肉。他们躲避贝尼,更显得他们罪行确凿。这使他很难过。他辛辛苦苦挣得的和平,又跌得粉碎了。就像一块石头从远处飞来,目的是扔别人,但却打中了他,使他受到了伤害和烦恼。

裘弟也很关心,但他仿佛是在为故事里的一个个角色而感到担忧。婆婆、奥利佛、吐温克和“绒毛”就像是一本书中的人物似地乘船顺流驶去了。奥利佛变成了他讲过的许多远方的故事中的一个人物。现在,故事里又加上了婆婆、吐温克和“绒毛”奥利佛曾说过:“我不会忘记你的,就是到了中国海也不会忘记你。”大体上说来,裘弟想象奥利佛老是待在遥远的中国海,而且遭到同他一样不可捉摸的人物的虐待。

正月的末尾带来了连续不断的暖和天气。虽然在大地回春之前还得有严霜甚至结冰,可是这些暖和的日子已经是报春的使者了。贝尼在耕着那些要播种早熟作物的田地。他把那块新地翻了出来。这是他被响尾蛇咬后的那段卧病期间,勃克替他开垦出来的。他已经决定试种些棉花来赚点钱。北首硬木林附近的低地,他准备种烟草。他在屋子和葡萄棚中间,预备了一块苗床。因为家畜只剩下了老凯撒和屈列克赛,他决定少种些扁豆,将腾出来的田地种上玉米,因为玉米是永远不会嫌多的。鸡群缺乏饲料,猪也喂不肥,巴克斯特家的人自己到夏季的末尾,玉米粗粉也将耗尽,这一切都是因为玉米不够的缘故。垦地里再没有东西比玉米更重要了。裘弟帮着他把冬天积贮的肥料从厩舍里运出来,撒在那一亩亩的沙地上。他打算把地整好耙平,在三月初夜鹰第一声啼叫时播下种去。

巴克斯特妈妈苦苦地抱怨说她一直希望有个生姜圃,别人家都有一个的。河边杂货店老板的妻子,已经答应给她姜根,随时都准备着等他们去拿。贝尼和裘弟在预备种姜的苗床。他们在屋子一侧挖下去四尺深,铺上柏木板条,又用车从西南角拉来粘土填满了它。贝尼答应在他第一次上河边做买卖时,就捎回那鹿角般的多节杈的姜根。

出猎的情景很可怜。熊在广大的区域内觅食,正在准备它们二月里的冬眠。它们的巢穴就筑在被飓风拨起的根株下,或者在两株大树干交叉倒着,可以提供保护的地方。有时候它们会拖来橡树枝和棕榈枝,将它们堆在空心的树内,筑成一个粗劣的窝。不论哪儿的熊窝,都挖出了深沟,熊的前肢就伏在沟沿上。裘弟觉得这事儿真怪,当十二月里第一个真正寒冷的天气降临时,它们不钻进它们越冬的巢穴里去,而且出来得那么早,在三月而不是四月。

“我想它们对自己的事是很内行的。”贝尼说。

鹿也非常稀少。一方面因为兽瘟,另一方面也因为那些劫后余生的猛兽日益贪婪的捕食。公鹿的样子最可怜,身上精瘦,皮毛像灰色的苦薛,很粗糙。它们通常是孤零零地在徘徊。母鹿也是单独或成对地游荡。一只老母鹿带着一只年青的母鹿或者带着它那一岁的小公鹿。许多母鹿肚里已沉甸甸地怀上了小鹿。

一翻完地,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把木头运来劈成木柴,供两处炉灶用。木头比以前任何时候更容易获得,因为暴风雨刮倒了许许多多的树,由于长期的雨水和狂风使树根松动而倒地的树木则更多。成片的树林在低洼的区域中死去。那情景好象不是因为洪水,而是遭火烧过一般,因为那些死去的树,灰暗而光秃秃地矗立着。

贝尼说:“我真庆幸自己住在高地上。不然眼看着这种荒凉景象,会使我感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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